人说一如侯门深似海,我一如宫门更比海深,现在入了宗人府,都不知道还有没有出去的日子?
但奇怪的是,事情真到了这个地步,我反而不颤抖了。
我坐在那儿,人觉得又冷又累,但不困。脑子里乱轰轰的什么都有,刚才那一幕一遍遍的来回闪,压根睡不着。
我要现在还能睡,简直就不是人了。
关在这里谁也见不到,那两个太监把我推进来锁了门拔腿就走,一路连声都不吭一声。
对面就是灰扑扑的一面墙,啥也看不到,隔壁应该也是牢房,但一点声都没有,也不知道有人没人。
我就一个人在这儿,瞪大眼看着对面的墙,开始胡思乱想。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嘴馋呢?我一个侯门千斤吃啥吃不到,为什么非得天一冷就寻思着吃梅花饼?我要吃也可以写信让家里送来,何必非得急着让人做?
我这是来乾元殿伺候人,不是让人伺候我,我干嘛那么蹬鼻子上脸,没事找事呢?
我是中了邪还是发了疯,为什么这么瞎折腾?
现在可好,出了事?我死也就死了,可家里怎么办?大哥去年刚成家,大嫂肚子里才有小宝宝,二哥的婚事也定了,三哥上了任,四弟上了学。父亲是朝廷重臣,母亲操持着一家也够辛苦,
奶奶年纪也大了,他们有什么错,万一受我连累怎么办?
我不孝呐。
等,等一下。我拍了拍脑袋,眨眨眼。
那别扭小子没死呀,他没吃有毒的饼,他好好的呢。
按说我是没事找事,可我没下毒也没指示人下毒。那些梅花饼我都亲自吃过,而且也不是我做的,当然确实是我提的头,为我做的。可是可是这事我真不知道,我无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