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由不得他不信,因为小邪神站立片刻之后,已然出手了。
苏平安说出手就出手,左手托着檀木盒子,指头轻轻一抿把盖子打开。盒子里是一匝十来张的符纸。
符纸色如藕皮,比寻常的黄裱纸要浅得多。边缘烙着一圈极其复杂的纹饰,中间是空白的正好用来画符。盒子一角则是一方婴儿巴掌大的朱砂墨,也不知怎么炼的,墨色如血似凝非凝,腥气扑鼻。
苏平安抬起右手伸进盒子里,翘起一个兰花指,中指却并不拈如意花,而是在那朱砂墨上轻轻一扫,指腹便沾上一抹血色。趁着墨色正浓,移到符纸上,出手如电欻欻几下便在中央空白处画了一张符。
从起笔到落笔,一笔构成,不过电光火闪之间。
符一画好,便用两根手指捻出。这符纸手感柔软,不是黄裱纸那种坚韧之感,倒像是皮革,显得柔韧。不必说,这便是小邪神的贴心爱仆瘦猴同志谨遵懿旨给弄来的独门人皮符纸。可叹符纸尚存,爱仆却已经命丧狗牙之下。真真是物在人亡。
好在我们小邪神是个没心没肺冷面冷肠的,这一个爱仆倒下了,自然会有另一个爱仆站起来。横竖是不必为这个忧愁。
这柔韧的符纸一头被她纤纤手指捏着,另一头便往下垂落。只见她小手一抖,这垂落的一头就仿佛通了灵性打挺立正,嗖一下就直挺挺了。
挺直如刀片似得符纸被她捏在手里,当空划了半圈,两片殷红小嘴低喃一句。
“乾坤借法,天地号令,敕!”
说罢,手里的符纸便蹭的一下着了。火光刚起,她便伸手一甩,把符纸甩了出去。
明明是小小的人儿,能有多大手劲?可这轻飘飘的符纸被她这么一甩,就跟发射了的子弹似得,嗖嗖的就飞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