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苏平安,用双脚紧紧圈着陆爱国的腰,义无反顾的朝货郎苏伸出手去。
对她来说,树上的人命都是毫无意义的,就连她自己的命也一样,这天地间,唯一值得她挂念费心的,只有这个奄奄一息的老头。
“快上来!抓住我!”
黑夜里,她的手那么白,像开在悬崖上的花。货郎苏奋力往上爬,哪怕下一刻树就会拦腰折断,他也要爬过去抓住这双手。
这是他的花,永不凋零的花。
在狂风中,在暴雨中,在诅咒中,他抓住了苏平安的手。
冰冷的惨白的一双小手。
啊,她已经这么瘦,这么凉,吃了那么多的苦。等日子好了,他得给她好好补一补。
抓住了货郎苏,以苏平安的体力是绝对无法拽他到树上的。然而她自有一股韧劲,也无需拽他上来,她只要能抓住他,只要不撒手,只要陆爱国撑得住,她就可以坚持到底。
货郎苏也知道她能坚持到底,可怎么舍得她坚持。那么细的胳膊,撑不了多久。于是奋力往上爬,竟给他真的爬了上去。
可是陆爱国撑不住,被一大一小这么一坠,他跟着扑出去。
“爱国!”得亏马秀丽和白建国一人一只手把他拽住。
也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和好兄弟要被这苏家父女害死,马胜利眼睛都要突出来。耳边响着众人的诅咒和谩骂,还有树干吱吱嘎嘎的濒死声。
让他下去,让他下去,让他下去!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货郎苏要是不死,他们树上的就都别想活了。
牙一咬,心一横,他抓住树干,一脚踹了下去。
正踹在货郎苏的肩膀上,老头子哎哟一声惨叫,两腿一划,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