粘腻腥臊的雾气随着栏杆开合的趋势向内吞吐,渐渐析出一个人形。
准确来说,应该叫做鬼影。
这是一个看上去和辅导员差不多大的棕发少年。
身上穿的是制式规整的燕尾服与长筒靴,但尺寸偏小,有些不太合身,料子也旧了,色泽不是特别光鲜。他怀中抱着一个底部严重磨损的皮包,脸上倒是红光满面,心情似乎不错,眉目飞扬地向院子里走来。
院子里……
都是土坑。
土坑旁摞着小土丘,仅剩不多的平地又堆满了白骨,花草被连根拔起,凌乱地散落在所有地方。唯一在这场浩劫当中幸存下来的,是角落中与儿童玩具相伴的两株小树苗。
嫩绿的松针贪婪地吞噬着夏日的养分,坚强守护在最后一片沃土。
七人一鬼满身狼狈,脸上都沾满了泥泞的灰垢,或坐或趴地倒在土坑边缘,手里还攥着白骨。
他们与棕发少年对上目光,迎来了一次世纪性的凝望。
众人:“……”
有一说一,扪心自问,如果他们回家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家被一群可疑的陌生人捣鼓成了这么个鬼样子,他们可能会激情杀人。
然而鬼魂的思维毕竟和常人不同。
感谢它和常人不同!
棕发少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对他们的到来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
“真怀念啊——”他柔和地注视着整间院落,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大家还以为它的反常态度是由于两个物种视野所及的情形会有所不同,却听少年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