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像是有一根弦被轻轻拨动,发出的音低沉而绵长。
他抱了我一下,在我眉心印下一个吻,鼻息拂过我额前的发,似乎是轻笑了一声。“女人像猫,谁对她好,给点甜头,她就跟着走了。我要给你多少甜头,你才能下定决心跟我一生一世?”
我摇了摇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我。
裴铮闷笑道:“是,是我跟着你,我的陛下……”他的尾音像是一声叹息,“你没有因此动摇,我却不知该喜该忧。”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他怀抱中退开,纵然我仍有些留恋他的温度。
当前我要做的事,是查清真相。
我让裴铮先回丞相府,结果他竟然大胆抗旨。我怒瞪他,表示于礼不合,他无所谓地笑了笑,说:“是吗,所以呢?”
我颓然望着他,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我险些就崩在那儿了,他硬要进宫护驾,我再扛着“礼制”这面大旗,估计也拦不住他。崇光新政后,革除旧弊,许多旧礼也都已经不兴了。他先前不过是在群臣面前碍着我的面子才应下的吧。
我有些羞恼地让小路子把他领去离我的寝宫最远的那间宫殿,而后才去宣室见易道临。
他早已等候许久。
不只是在宣室外的这一炷香功夫,他等了整整五年,从崇光元年,到如今崇光五年。
我还记得当年太清池畔的探花郎,但让我记住他的,却不是那一日的琼林宴,而是早在琼林宴之前,我易装潜入太学府,暗中考察诸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