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太更难过了,“肝癌是这两年的事,我们离婚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说的是焦虑症。”
“焦虑症?”卫怀信与方未艾飞快对视一眼。
“嗯,他有很严重的焦虑症。”陈太太抹了下眼角,“他白天黑夜都睡不好,失眠严重,即便睡着了,也很快因为做梦醒过来,醒来时常常满头大汗,有时发呆许久,有时干脆泪流满面,整个人失魂落魄。问他做了什么梦,他说想不起来,让他去看医生,也吃着药,却总是不大管用。”
“这是他睡眠的症状,他清醒的时候也很容易焦虑,特别对着我和女儿,总担心我们过不好,一点点无谓的小事都会被他放大,我和女儿尤其不能生病,一点头疼脑热,对他而言都像天塌了般。”
方未艾插嘴,“他焦虑症这么严重,对身体很不好吧?”
陈太太苦笑,“吃不好,睡不好,积年累月,这不是肝癌了吗?原本以为我们离婚后,对他多少是种解脱,没想到他到底过不好这一生。”
“离婚是他主动提的吗?”卫怀信问。
陈太太点头,“嗯,他需要从某种枷锁里解脱出来,我当时以为那枷锁是婚姻。说实话,他并不适合婚姻,尽管他当之无愧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但也可能他只是不适合和我的婚姻。”
“如果不是婚姻,你觉得还是什么?”
陈太太侧过头,望向客厅墙上的一幅全家福,那是陈锋与他的妻女,看起来特别美满的一家三口,她吁叹一声,“童年阴影?工作压力?我至今都不知道,或者说,我至今没走到他内心深处,也因此,我成了他的前妻,陪伴不了他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