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都已经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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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若予成了慈心养老院里最年轻的住户。她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最尽头,是个狭窄的单人间,只摆得下一张单人床和一张小书桌,连个衣柜都没有,条件比不上省精神病院的隔离病房,但被零碎的生活用具堆满,转眼就烟火气十足,是个好好过日子的模样。
如李嘟嘟预见,杜若予在慈心的生活热闹多了。每日天刚亮,她就听见花妹跑上跑下开始给各间老人打热水,接着楼下厨房率先运作起来,送菜的大叔和炒菜的大婶大声讨论今天的食谱,眨眼的功夫,晨起的老人们从各屋钻出来,天再冷也挡不住他们早起和溜达。
笑声、吵声、吆喝声,人声鼎沸。
像是已经过了一整个白天,可实际看看表,可能还不到九点。
于是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距离那一场白日横祸,倒像隔开一个世纪久远。
“果然是养老院啊。”这日大清早,卫怀瑾坐在宿舍楼的台阶上,她穿着厚厚的棉衣,脖子上也绕着数圈绵软的毛线围巾,整个人团成球,百无聊赖数天上的浮云,“我们在这儿到底住了多久?为什么我觉得像是一辈子。”
杜若予端着杯热水从廊下路过,听见她的抱怨,探头看一眼,“坐那儿不冷吗?”
卫怀瑾回头看她,“杜杜,你真的决定再也不见我哥哥了吗?”
杜若予默然点头。
卫怀瑾无奈,“如果是这样,那我岂不是永远都不能离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