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也晓得抗拒,抗拒接近那样温暖馨香的梦境;于是她拼尽全力地挣扎,要挣扎出那些雨夜,以及那样阳光烂漫的日子。
她终于挣开了,终于离开了韩天遥,却更惊恐地发现,她似乎落入了密室,屏山园那间差点害死她、最终断送了宋与询性命的那间密室。
“朝颜,朝颜……”
“十一,十一……”
风佩剑在拼死挣扎里断裂,耳边的声音分不出是谁在唤。
有一种惊恐,更甚于直面死亡的恐怖。
剑毁,人亡。
但只需她亡便够了。他们要好好的,好好的。
于是,她失声地叫起来,“询哥哥,别过来!天遥,快走,快走……”
被剧儿等唤醒时,她汗流如注。眼前的昏黑渐渐被光亮冲淡,她才忆起自己在清宸宫,已是当今楚帝的贵妃。
而那疾步奔来的少年帝王,正默默顿住脚步,身形僵硬,唇角笑容苍凉如雪。
自从那日。她那样明显地表达出她对他的抗拒,他们间便似横亘了一堵无形的墙,彼此在墙后谨慎地看着对方,再不肯轻易向前踏出一步。
病中的梦境不断重复,她也不断惊醒。
有时宋昀在,有时宋昀不在,但后来不在的时候似乎更多些。恍惚记得他有一次低低说道:“柳儿,你喊过宁献太子,喊过南安侯,却从未喊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