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发泄一通,滔天的怒火才稍微散去一些。徐淮安目露狠厉和不甘,过往种种在这短暂的时刻全部浮现,涌上心头。
那些压抑、不服和痛楚仿佛在提醒他,你又要认输了吗?一旦认输,你就永远不如人。
他主动认输过一次,不想再退。
渐渐的,徐淮安眼中有了决心,欲出声唤人,触及屋内情形,便直接转身去寻退守在不远处的幕僚和武将。
他道:“不降,徐、州,死战到底——”
众人因惊讶而睁大的眼中,皆映出了他冰冷的神情。
后半夜,徐淮安才有了回屋小歇的功夫,远远走去就能瞧见屋内一片漆黑冰冷,像是无人居住。
他心一缩,脚步也跟着慢下,之前被战意充满的心有了缺口,想起曾经的夜。
那时候无论他多晚回,姿娘都会给他留一盏灯,努力撑着朦胧的眼,帮他宽衣解带,或奉上热汤,告诉他要保重身子。
他救回了因小产而垂危的姿娘,却无法将她变回从前。
为防她再自残,徐淮安将她关在院中休养,派人十二个时辰照看。如此举动之下,更没得到过她一个好脸色。
他以为姿娘的泪就足够叫他心慌,没想到,她的冷漠和无视才更能诛心。
推开门,入目是一片暗色,连盏灯都没有。徐淮安知道,姿娘分明是最怕黑的。
屋内早就另摆了张榻,他还是习惯性地往原先的榻走去,想看看她,没想到一阵窸窣声传来,她坐了起来。
“姿娘……”徐淮安下意识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