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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柏急匆匆进了会客厅,拿起电话,刚说了声:“我是陈路柏”电话那头立即传来顺猴子急切的说话声,声音低沉,似乎在遮掩:“师父,我顺猴子,我在大通旅社客堂打电话,阿燕她们三个人提着行李上了黄包车,好像要走,我跟你说一声,马上就跟上去。”

陈路柏一听,立即说:“赶紧跟上,千万别跟丢了!”

电话那头顺猴子匆匆答应了一声,就把电话挂断了。

陈路柏放下电话,走出客厅,就站在公馆上二楼的楼梯口等,不一会儿,就看见王静荣穿着一身宽松的绸衣从二楼上下来,身边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穿着艳丽的旗袍,手上捧着茶盘烟枪,静静地跟着。

陈路柏连忙低头躬身,恭敬地称呼:“阿爷、太太。”

王静荣五十多岁了,脑袋半秃,脸皮褶皱、眼睛泡肿,他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一副精力不济的模样,看见陈路柏,也不惊讶,点点头,说了两个字:“来了。”声音嘶哑。

陈路柏走上前,去女人手里接茶盘,小心恭敬对女人说:“太太,我来伺候阿爷。”

女人知道这是有事了,也就松了手,只是顺手把茶盘里的烟枪给拿走了,只剩下上面的茶壶和毛巾。

王静荣一眼看见,不乐意了,眼睛瞪了过来,哼了一声,说:“嘿,你好歹让我抽一口啊!”

女人也不惧他,翻了一个白眼,娇滴滴地说:“还抽?我要不看着,路柏准不敢管你!一天到晚就惦记这一口烟泡,晚上对着我也没见过你这么使劲的!你还要不要命了?我还不想年纪轻轻就变寡妇呢!”

“嘿”王静荣被数落一通,脸上挂不住了,“什么晚上不晚上、寡妇不寡妇的,你是啥话都敢往外说啊?”他眼睛瞟瞟旁边的陈路柏,有些尴尬。

陈路柏端着茶盘恭恭敬敬地低头站着,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女人拿起烟枪晃了晃,对着王静荣笑了两下,施施然走了。

王静荣无法,咳嗽两下,对着陈路柏说:“唉,惯坏了、惯坏了咱们去后花园,省得看到她心烦。”

陈路柏一脸笑着,小心地说:“阿爷,这是太太在心疼您,您有福啊。”

王静荣“呵呵”笑了两声,点着头表示知道,他没再说别的,带着陈路柏往后面花园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