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大逆不道,弑君夺位,他为天下所不容。杀了他,就是为隋朝报仇,杀了他就能证明正统,他必定要死。

就算他来到长安,李渊也一定会赐他死。

广阔天下,悠悠四海,完全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他只有一条死路。

投降,来长安只是延长了他的死期而已。

他那样骄傲的人,那样狂放的人,其实是不适合这种屈辱的死法。

我慢慢松开手指,放开紧抓在手里的衣袖。崩裂的伤口渗出血丝,混合着泪污染了李建成的衣袖。

“忘了他吧,小晋。”李建成语重心长的劝我。

我低下头沉默。

忘记,谈何容易。然而我除了遗忘,也只能遗忘。

历史,按部就班,冷酷无情。她驾驶着战车,哄隆隆的撵过,一切挡在她面前的障碍都将被无情的扫清。

我对这架战车无能为力。

一回到家我就彻底的病了。

感冒,高烧,昏迷不醒。

朦胧而不真切的梦境里,爆炸后的绚烂烟火,芙蓉池里明媚的阳光,秦真真软软流畅的小曲,李世民流光溢彩的舞剑,杨珞低眉含笑的侧脸,还有那温柔而轻挑的手指,带着幽幽暗香,轻点我的鼻尖。

五色斑斓的梦境,我追逐着他飘来闪去的身影,仿佛一伸手就能够到,却始终擦肩而过。

他朗朗的笑,向我招手,我痴痴的追,却始终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