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太子殿下呵。
视线回到面前的公文上,心思却冷不丁的飘了开去。
他依然清晰的记得,那场让自己风光无限的金殿笔试,主考官就是这位京师出了名的无能太子,阮丹青。
比起太子出了名的无能,令他意外的是,上首正座上的那个淡薄孩子,很是漂亮。
古板的黑冠,寡素的紫衣,他穿戴了却已让月朗风清,彰显一股特有的皇家富贵气质。
并不是以讨人厌的小孩子。他当下想。
当年考卷并不太难,题目下来,他洋洋洒洒就写了大半,待到结尾处为着消磨时间,刻意雕琢起来。停笔凝眉,装模作样的思考,一抬眼捉到那小太子被热水烫到了舌头。
那咋呼的样子惹得他不由轻笑出声。
下意识的扯了扯嘴角,敛了心神,笔刷刷刷不停写下去。
猖狂!自己就败在了这个狂字上呐。
回想起来,自己何至于要笑呢?
太子失态固然可笑,可为人臣的自己有什么立场笑?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又有哪个像自己这般放肆的笑了呢?
做人要低调。
非得等到自己在这个狂傲的性子上栽了大跟头,才恍然大悟。唯一能安慰自己的,也只有年纪还轻,总还有个念想。
这日子流水似的,紧过慢过一年刷一下就过去了。
从一开始的愤懑,到如今的心静,他觉得自己还是挺能适应环境变化的。
这所谓新科状元,也是年年换新。以前他总太拿自己当回事,这不,转眼自己新人成旧人。
还记得自己满心委屈,一腔愤懑的跑到杜扶危大人那里,喝的醉醺醺的,胡说八道的发了一通酒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