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个扫把星。
六月里,我跟崔扶这么说。
“那孩子长得不怎么像扫把,长胖了倒像只小猪崽。崔夫人,为何这么说?”崔扶问我。
“他来了,我那些树苗一棵都没出。”这就是赔得血本无归。
“那是地的原因,崔夫人你这是迁怒。”
“哼,反正,这种子钱、肥料钱、树苗卖的钱我都记在账上让他爹还。”我说道。这娃的爹……我现在有一点点疑惑。
“崔夫人,你的账本有几页纸了?”崔扶问我。
“这小崽子每一项支出都记着呢。”我转身又出去,那小崽子这一个月长胖了一点儿,每天就知道傻笑,谁多瞅他两眼他就能爬过去,像糨糊一样粘人身上。
我今天多瞅了他两眼,他就这么粘上了我。
“这么黏糊的德性,跟你那个无耻的爹一样。”我对着这娃说道,他还听不懂,仍旧傻笑,一边用两只小胖爪子摸我的脸被我一把拍开,“你娘的小东西,跟你爹一样好色。”
他现在还没名字,崔扶问过我,我说叫芦笋吧,崔扶没同意,然后一直就叫小东西来着。
想想我半夜就睡不着,这算什么事,人家奸夫淫妇的风流快活完了弄一个累赘甩给我养,有那么深的交情么?有么?
“崔夫人,睡吧,我保证你明年种的树苗都会出的。”隔着帘子崔扶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