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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老一小僵持了半天,最后叶舟被其他几个孩子推了出来,踉跄着嗫嚅道:“要不……咱们趁着月黑风髙夜,毀尸灭迹,瞒天过海? ”

郑老太太一个耳刮子虎虎生威直扫而去,吓得叶舟直扑进陈曜嶙怀里惊呼老太太手下留情。

陈霖终归只是个孩子,这时候便体现出孩子的不坚定性,他挠挠后脑勺,早经事故的一张脸上写满深沉,“那……就埋在师公那头吧。”

早夏的蝉静卧枝头,时不时鸣叫两声,明艳艳的日头穿过细密的小树林,投洒下破碎的夏曰好时光。

叶舟盘腿坐在草地上,捧了杯清茶,轻轻啜了一口,无比惬意地打了个哈欠。

陈曜嶙坐在她身旁,被她那悠悠转转的一口长气叹得心中微痒,忍不住偏过脑袋,轻轻啄在叶舟唇上。

叶舟一愣,脸一红,赶紧低下头。

陈曜嶙揽过她的肩,像个小老头般,心满意足地微微笑。

不远处,郑老太太头上绑着碎花头巾,怀里抱着被太阳哂得昏昏欲睡的小狐狸,威风凛凛站在叶济申的坟头,堆满褶子的眉眼间,有淡淡的释怀和宽慰。

老太太身边的小土丘上,花小莲掌锄,小崂山诵经,陈霖负责垒砖,小林负责刨土,四个大男生热火朝天汗流夹背,小班花手捧朱漆,徐晓萌握着毛笔细细地描。

陈曜嶙拉着叶舟从树荫底下钻出来走近一看,笑道:“总箅有个安稳地方了。”

古人说生又何欢死又何惧,怕的便是,生不知从何,死不知何去,真真正正的孤魂野鬼,最是寂寞惆怅。

坟挖好了,墓碑也竖好了!陈曜嶙从包得严严实实的箱子里抱出一个沉甸甸的精致木箱,箱子墨黑漆底金色镇边,细致纹路处,显出方方正正的小棺材模样。

陈曜嶙俯身将小棺材平稳摘入土坑中,摊开双掌,将两旁的土静静推进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