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生没有立即回答,半晌才无声的透了一口气,问道,“为什么现在告诉我重新开始?为什么之前从不找我?”
上官长长叹了一口气,“因为我怕。这些年里,我一直知道你的行踪,却从不敢来找你——我怕面对你。”不怕面对他的怨他的怒他的恨,只怕在他的眼中看到漠然看到风轻云淡看到全然忘怀——怕啊,怕在自己仍苦苦恋着深深爱着反复煎熬着的时候,他已将一切放下、看开。所以,尽管这些年里他一直知晓他的行踪,却只默默看着,不敢上前。
“……”一股似气似血的热浪涌了上来,极力抑制着心跳,顾长生问道,“今天,你是来找我?”
上官垂下眼,喉头干涩的发出一种似哭似笑的咽声,轻轻说道,“三月十八,我们相遇。你离开后,每年这一天,我都会一直在这如意岭上……”
“……”
像过了一千年一万年一亿年那么久,顾长生终于用力回握住他的手,“好,我们,重新开始。”
“长生!”
上官清明又惊又喜又疑的看牢顾长生,长久以来一直期盼的事实现了,突然间,他却有些手足无措不敢相信,傻傻问道,“你,不再恨我?”
上官清明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看着这样子的上官,顾长生心中百味兼陈:怎会不恨呢?对他的爱有多深,对他的恨就有多深。这些年里,他刻骨的恨着却依然铭心的爱着——既然爱着,还去计较什么?
当年跟他叛出家门时,就曾告诉过自己:他日纵被无情弃,不能羞!——连被抛弃都经历过了,今后还有什么不能承受?
微微的笑了,顾长生了悟的想道:
世间,真的有种行为,叫做执迷不悟的吧?而自己,就是那过不了情关的痴人,愿在情海中浮沉煎熬,纵会心碎神伤,仍不悔。
轻轻的叹息声中,顾长生低下头去,狠狠吻住上官清明,“恨啊!还是恨啊!恨不得能杀了你,将你吃入肚中!”
有些气急败坏的狂乱亲着身下男子,如果可以,多想就这么把他生生撕裂后吃进肚中,让他溶入自己身中,永远跟自己在一起,永不分离!——如果可以!
像过了一千一万一亿年,他才放开他。
瞳眸相对。
凝望。
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