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泪眼婆娑着连连道谢,叮嘱小厮和亲眷照看樊常兴,又亲自安顿贞白与李怀信住进东院两间,上下打点,樊老三在旁干着急:“大娘,您还伤着呢,去歇着成吗,让我来,我来。”
樊夫人拂开他,执意道:“二位可是贵客,又救了常兴,便是我们樊家恩人,怠慢不得。”
“我现在是樊家之主,亲自安排不算怠慢,您快别折腾了。”
樊夫人还欲再说,被樊老三打断:“我知道,好酒好菜,一律备妥了,您快回屋安生歇着吧。”
樊夫人只得回屋,刚准备走,又不放心的转回身,喊:“樊深。”
“诶。”
“让厨房多烧些水,方才那位公子说,要沐浴除尘……”
“知道知道。”
“还有淡盐水,杨柳枝,漱口……”
“好好好。”
“熏香要上等的兰……”
“行了,您就甭操心了。”樊深不耐烦打断,心道:哪来的纨绔这么多讲究?真没跟他们樊家客气!
也不怪樊夫人不放心,毕竟樊家三少成日吃喝玩乐斗鸡遛狗,又爱一掷千金逛青楼,沾了满身的歪风邪气,极不着调,却难得是个孝子,为了让樊夫人安心歇息,他还是亲力亲为的跟下人交待妥当,没有上等的兰香就去铺子里采买,有求必应得让李怀信狠狠舒心了一把,他在这边口嚼齿木、沐浴焚香,贞白却在樊家大宅付诸劳力,因为樊二少爷及有可能是在家宅中染上尸毒,这就比较危险了,虽然樊深觉得:“我二哥昏迷后,樊家上上下下都在操办父亲和大哥的丧事,没有再出过岔子,如果家中真有那什么作祟,啊,还不早就鸡犬不宁了。”
听着樊深在耳边分析,贞白踏入一处方院,院内摆放各种盆栽,其中水仙和仙客来正值花季,在廊下开了一片,被养护得很好,贞白环视一圈,并未发现异样,走到花簇前,樊深道:“这些都是我二哥养的,日日照料,一年四季会开的花都挪到咱院儿里了,你还别说,他这么折腾出来,是挺好看。”
樊深一边念叨一边跟贞白走出方院:“道长,这里里外外差不多快看完了,没问题吧?”
贞白微微仰首,盯着一树发了嫩芽的腊梅,淡声道:“没问题。”
樊深松了口气:“我就说嘛,家里干净,这么一来,二哥很有可能是在外面受的伤,不过他有事没事跑去过哪个犄角旮旯,沾那一身晦气,差点没命。”
樊深自顾自说,指腹蹭着下巴寻思,贞白问道:“镇上近来可有起风波?”
闻言,樊深别提多闹心了:“除了我家有风波,哪儿哪儿都太平。”
确实如此,自打贞白入小镇以来,沸沸扬扬的皆是樊家流言。
“待二少爷醒来,再问他究竟发生了何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