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白捕捉到重点,转头向包子铺老板:“你报官了?”
包子铺老板大惊失色,猛地摇头:“没有啊,我们按照您的吩咐把骸骨用稻草收殓了,然后才出来办事,让大嫂子在家守着,怎么官兵就来了?”
这具骸骨挖出不到半日,况且只有他们三个人知情,怎么官兵就收到消息上门捉人了?
被贞白锐利的目光一刺,包子铺老板急了:“我真没有!”他手提竹篮和柳木,大步上前拦在中间,讨好问,“官爷,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妇人一见包子铺老板和贞白,哭得更伤心了,无助地喊:“救我啊,我没有杀人,没有杀人。”
官差横眉竖眼道:“你是何人?别挡着衙门办案!”
包子铺老板低眉顺眼答:“我叫赵九,是她街坊,这不她家出了事,左邻右舍的帮忙搭把手么,毕竟死者为大,她丈夫还没下葬,各位官爷怎就来抓人了,究竟犯了啥事啊?”
官差有些不耐:“有人报案,王六家杀人埋尸。”
包子铺老板心里一咯噔:“何人报案?”
官差道:“一小女孩在街边玩着一截手指骨头,恰巧被路过的何大爷瞧见,说是误入王六家院子拾到的,遂领着那孩子来衙门报了案,果然证据确凿。”说着推了包子铺老板一把,“别挡路,快闪开。”
赵九一个没站稳,踉跄着倒退几步,眼看着官差把妇人押走。
什么熊孩子跑人家院子里捡手指头玩儿?!
路人一旁观望,七嘴八舌的议论:“这王氏真杀人啦?”
“听说还把人埋在院子里呢。”
“哎哟作孽啊,太吓人了。”
“不会吧,那夫妻俩平时挺和善的呀。”
“知人知面不知心,瞧见没,官爷手里那一包,就是从王氏院子里挖出来的尸骨。”
众人一阵唏嘘,赵九转过身,对贞白道:“是个小孩……”说到一半就顿住了话头,保持着微张的唇形,目光穿过贞白的侧颜投射在青衣女童的身上,她站在横开于大街处那道逼仄的陋巷口,纤细苍白的手指搅着青丝,一下下转动时,腕颈的铃铛却不响。
赵九听不见,可贞白却听见了,她闻声回头,那女孩便咧开嘴角,露出甜甜的梨涡。
赵九之前就觉得这丫头有些奇怪,而今又见她站在何大爷身边,当下窜上前,用提着柳木的那只手指向女孩:“你你你……”又觉得这熊孩子要知道自己玩了人骨早该吓尿了,顿时谴责不出口,所以手指头一转指向何大爷,“我说何大爷,都是街坊邻居,王六他家已经够倒霉的了,你这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么。”
何大爷:“我当时也吓一大跳,想也没想就拉着孩子去衙门,哪知道是在王六他们家捡到的,瞧瞧,人在做,天在看,别以为杀人掩埋就能瞒天过海,早晚都要遭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