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甫不知道,一夜之间失去光明是怎样的一种感觉,那般漆黑的世界如影随形,绝不是单单一个孤寂可以形容。如今,但见他能重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不禁又心生出希望。
江甫悄悄的抚过自己的腹,带著淡淡的忧伤缓缓笑开。
一行很快进入山野,山路陡峭崎岖,齐人高的灌木将仅仅半人宽的小道压迫得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稍不留神便要被树枝刮伤,更不用提不远处的百丈峭壁。
江甫并不擅长骑马,两腿夹著马腹,两手紧紧拽著缰绳,却总是担忧的望向前方的明念。
许是身旁的阿水都要看不下去,说道:“阿年,我劝你还是顾好自己罢,王爷的坐骑是千里良驹,王爷的骑术入三军如无人之境,你用不著担心。”
“……”阿水的话让他微微有些羞赧,支吾著,却更加担心看向前方。
不是不知道那匹白马是日行千里的宝马,更亲眼目睹了他立三军阵前却只手翻天的豪气,可偏偏如此,看著目不能视的他才更觉得心痛。
微微一声叹息,几不可闻,阿水却凑过了脑袋,“心疼了吧?”
江甫心口猛跳了几下,被戳穿的羞窘让他连连摆头,辩解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却被生生咽了回去,却又见阿水也叹息一声──“我们看著也心疼啊……”
江甫稍稍放下心来,阿水又道:“听说王爷是为情如此,你可知道?”
阿水瞥了眼江甫,道:“听人说王爷从小迷恋一个什麽太傅迷恋了十几年,前段时间还因为他被关进了惩戒院,後来这个太傅死了的消息传到王爷的耳里时流血泪三日不止,才现在落得失明,哎……想不到王爷也是个痴情人啊……阿年,你没事吧?”
江甫忙笑著摇了摇头,只那双眼通红湿润。抓过阿水的手掌,缓缓写道──“前方路险,还是去帮王爷牵住缰绳吧。”
江甫写完阿水便立刻大喊著“使不得”,而後压低了声音对著江甫的耳朵小声道:“王爷眼睛虽然看不到了,可是什麽都不让人帮忙,吃饭穿衣尚且不许,何况是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