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着苏三横,而后突然笑了。他说:「真名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可以叫我『贪狼』。」
「贪狼?」苏三横说:「怪名字。」
贪狼看着苏三横,他很喜欢苏三横的眼睛,亮得像故乡森林里的星子,只要他仰头向天上看,它们总是在那里。
苏三横也打趣地说:「既然你不能告诉我真名,那我也不能告诉你我家里人给我取的大名。不过你可以叫我『螃蟹』。」
贪狼倒是没对苏三横的小名有什么意见,他说:「我本想留你三天,但你实在合我脾性。」
「你该不会是想把我留下来当随从奴役我吧!」苏三横说:「不可啊,士可杀不可辱,况且我还得回去向空城,手底下的兵正等着我呢!」他心里知道那原本的「留你三日」是解释成「三日后砍你头」的意思。
双狼将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苏三横可还记得上次那战,这家伙差点废了他的右手,还好他军营里有个没事跑来战场晃的神医坐阵,若非如此,拿戟的右手早就没了。
贪狼却笑。他说:「小螃蟹,你合了我的眼缘。我早该发觉、第一眼就该发觉。」
当下苏三横不知为什么,突然一片鸡皮疙瘩跑出来晃荡,背脊一阵恶寒,从脑袋瓜子一路寒到屁股去。
☆☆☆
苏三横也打算只留三日。
苏三横发现,贪狼是个很奇怪的人。
贪狼几乎不睡觉,白天在校场上操兵,傍晚与手下沙盘推演作战方法,晚上不是看书就是找他说话。
苏三横也不睡觉。虽然他已经全身洗干净、换了套南越衣服、脸没糊泥、铁链也只拴在腰上意思意思,还在营帐角落有块厚毯子当窝了,但身在敌营哪敢真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