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中的暖炉一直未灭,熏了那许久,空气中早是十分暖和干燥了;坐垫是十分柔软的兽皮所制,亦是温软舒适。可我的心头,却还是全然的一片冰凉。哭过之后的酸涩粘在眼皮上,十分沉重疲倦。不是说从此后不哭了么?不是以为,自己终究能放下清遥么?可一见清遥,却为什么还这般伤痛难忍!
白玛亦看出我曾哭过,拿了热布巾来给我擦脸。
我不想回家叫人看到我这副模样,用布巾将眼睛好生捂了一会儿,又重洗了脸,找些粉来轻轻扑了,才觉自己略精神些,遂闭上眼睛,静静靠在靠背上养神。
马车一路行着,有节奏地晃悠着,我将手炉捧在胸口,默默感觉并汲取着那点可怜的热力。
“吁!”马车突然一跳,传来车夫紧急喝止的勒马车。
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马车之畔嘎然而止,伴着奔马吃痛时的嘶叫。
“什么人?”一阵凌乱的马蹄声在窗外飘过,顿珠已奔到前方大声呼喝。他们三人,必是发觉有些异常,急急从马车后赶上前来。
能有什么事呢?我倦得不想抬头。以顿珠他们的身手,有不长眼的挡路,轻易就能给打发掉。
“容书儿在这车里面?”熟悉,却带着异常陌生的杀气和凛冽,寒风般吹过车厢。
我猛地挺直了腰背。
“纥干公子?你有何贵干?”顿珠认出来人,惊异警戒地叫着。
“丁”的一声,似是长剑出鞘的声音,然后天地之间,满是肃杀之意,这危险可怕的气息,让车中的白玛都打了个寒噤,一言不发拔出腰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