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我并不想当三小姐。所以我又装出傻样来,糙糙吃了饭,在丫环们嫌恶的目光里,将汤水泼在了裙子上,又将米粒沾了满了前襟和自己的下巴。
刚傻笑着说一声“饱”,丫环们已将饭菜尽数撤了,取来水为我洗脸洗脚。水温有时偏冷,有时偏热,极少有正舒适的。好在这十余日我已渐渐习惯,也不放在心上。
丫环们走了,临走之时把灯吹灭了,又把房门反锁了,如舒了口气般说笑着离去。
经我进行了一次浩劫的房间,依旧地乱成一团,我弄乱的了衣物被胡乱塞到一角,看来她们估料着主人一时不会来,也偷懒不打算就收拾,亦或许打算留些事明天做吧。一直跟随着个傻子小姐,想来也是不快活的。
第六章 月下
我叹口气,想睡,却再也睡不着了。
电灯,电视,电话,电脑,那么多日常触手而及的事物离我已远隔千年,甚至连一本书,一幅画也没有。再清冷的梦,只怕也不会如此失落。
我把螭玉好生把玩了良久,又细细想着李道宗的诗。
渊冰厚三尺,素雪覆千里。我心如松柏,君情复何如?
一个另娶了妻室的男子,居然也敢说心如松柏么?
也许只要不忘怀便是心如松柏了,三妻四妾,于古人原是寻常。何况江夏王李道宗既富且贵。也不难理解东方清遥为何肯娶一个疯妻,妻子原不过摆设,看不顺眼了,大可扔于一边不加理会,然后另娶佳人,生儿育女。既讨了容家的欢心,得了容家大笔的嫁妆,又博了有情有义之名,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