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霄只顾着救人,几乎不眠不休,那厢宣太后尽数闻知,尤其听说不顾自己乃是万金龙体,不惜以身取冷救护可浅媚时,又是惊恼,又是心疼,一早便亲身赶到乾元殿来,催逼着赶快用膳休息,又把靳七等从人叫来斥责道:“皇帝年轻,不知保重,你们这群人又是干什么吃的?若是皇上因此病了,别说你们,就是屋里躺着的那位,哀家一样拿根绳子勒死了干净!”
屋里躺着的那位,自然是指可浅媚。
唐天霄见母亲动怒,再不敢倔强,匆匆吃了点东西,另觅卧房卧下。
宣太后眼见他闭门去睡,这才回了德寿宫去,却留下了海姑姑照应着,不许他再糟蹋自己。
海姑姑倒是尽责,便一直守于唐天霄休息的那间卧房门前。眼看午时已过,正思量着要不要预备下午膳送他房里,让他吃点东西再睡时,却见有人送了膳食往那边正殿的卧房,看那用具,却是帝王专用的。
她忙走过去看时,唐天霄却披衣坐在c黄榻上,正从侍女手中接了一碗羹汤喝着。
见海姑姑进来,唐天霄一边招呼人搬来椅子让座,一边笑道:“本来在那边睡着,只不习惯,因而还到这里来了。这会儿刚睡醒,便传了午膳过来。姑姑不如过来一起用点午膳吧!”
海姑姑明知他不知是爬窗还是从自己身后偷偷跑了出来,心下气恼,但见他笑脸相迎,便也发作不出来。
眼见他精神似好了许多,说不准还真的过来抱着那昏迷的爱妃睡了一觉;那些宫女又恭恭敬敬跑来请她用膳,却是把唐天霄的午膳分了一半出来,在庑殿里另置了一桌,只得谏几句要他保重的话,先行退出去了。
临走时,她看了一眼卧在唐天霄内侧的可浅媚,只觉那气色还是苍白得可怕,枯瘦而憔悴,几乎找不出往日那种巧笑倩兮的风姿,心中极是纳闷,再不知唐天霄看上她哪一点了,这时候还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掌心。
可浅媚在第二天上午方才苏醒过来。
眼前明亮得出奇,模糊了黑屋子里暗无天日的惨淡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