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锐想问一句,这时候,他还怕不怕错杀三千?
可他到底没敢说话,一边去传令时,一边抬头望向天空。
不知什么时候,那只黑鹰已经不见了。
突然消失,就如突然出现那般蹊跷。
那时可浅媚正赶着翻过这段山道到另一侧的平地去寻找猎物。
打下那只大雁时,她似乎听到了唐天霄的轻笑,说不准便是在笑话她饥不择食,连这小玩意儿都要打。
她想,她无论如何不能输他太多,不然这辈子一定会给他欺压到底。
一辈子……
感觉有点遥远,偏又似咫尺可及。
她今年一十七岁,一辈子,也许会是七十一岁。
那该是多少个快快乐乐的日日夜夜?
她似乎已笃定,即便她真的老了,七十一了,他应该还会像现在这样,闹一会儿别扭,又很快和好,没事和她逗闹着,说笑着……
只是那时候,他也该发落齿摇,没有力气再每晚每晚把她折腾得死去活来了吧?
即便如今这样的死去活来,想着也是甜蜜得像经了冬的甘蔗,脆慡到了心口。
这时,她听到了一声鹰唳长空。
抬头看时,她怔住了。
“七……七叔!”
多少年,多少次,这只鹰伴在她身侧,也伴在他身侧,一路翱翔……
仅仅半年的工夫,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她竟似把他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