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别无选择。
沈小枫再怎么伤心也不会拦我,她最珍视的人还在北都,她必须等着我带给她渺茫的希望。
我给淳于望留了一封信,又让沈小枫设下言辞,一定要稳住他。
我并不希望他和我共赴黄泉,也不希望他再踏入那条浸满鲜血的帝宫之路,拿什么大芮皇族所有
人的性命来殉我。
沈小枫会告诉他,我出世的时候,曾满室梅花芳香,连屋外本已枯死的梅树都在一夜间开出了无
数清逸夺目的重瓣梅花。大芮最有名的天师曾说,我前世这梅之精灵,今生都将与梅有缘。
我的信里则让他代为照顾沈小枫和她腹中未来会出世的孩子,那是我们秦家最后一点骨血。
我告诉他,我必会回来找他,请他一定要等我。如果北方有噩耗传来,不过是我在用计,不用担
心。除非有一日,江南江北梅花落尽,才是我的死期。
什么梅精转世之说,想来他也是不信的,但加上沈小枫的佐证,他总会有些将信将疑。
只要有此疑心,也就够了。
他有相思承欢膝下,并不致太过孤独。以他的性情,我也不指望他真能再给相思找个母亲。这样
的父女相依安宁不和地生活下去,我也便没什么事以牵挂的了。
回到北都时,刚好是第十日傍晚,正月初四。
我先去秦府见了秦彻。他闻得沈小枫有孕,被有留在了南梁,也是松了口气,却低低向我叹道:
“晚晚,你说,若是祖父或父亲知道,他们那般费心心机,换来的却是自己的后代一个都没法在
大芮立足,他们还会那样蝇营狗苟殚精竭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