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问我,眼睛黑漆漆的,分不出是彷徨还是不甘,“是让我踏着他的尸骨往前走,还是让他踏着我的尸骨往上爬?”
我向他一笑,宽慰道:“不会的,我不会看着这样的事发生,他不会那么狠心。”
“不会?”
司徒永忽然一拳击在案上,叫道:“晚晚,你别做梦了!他在六年前便已那样狠心!我恨他!”
“六年前……”
一道寒意蓦地从骨髓间渗出,嗖嗖地直冲脑门。我脱口问道:“是不是也与淳于望相关?是不是……与我失去的那段记忆相关?”
他紧盯着我,瞳仁越发黝黑,却摇头,“和你并没有关系。我只是……从那时就看到了他的心狠手辣。可叹那时我还全心相信着他,以为他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会保护我们的凌师兄。晚晚,你……你……”
他的唇色发白,双手慢慢把下方的奏折抓住,捏得变了形状。
他的声音也像那折子一样,变得极怪异,“晚晚,你要小心……小心他!”
“为什么?”
我心脏跳得厉害,“永,我已是他的妻子。”
“你已是他的妻子……”司徒永重复着,黑眸中仿若有暗涛卷过,终于慢慢显出一丝笑意,道:“不错,你已是他的妻子,他所要的,除了我这个位置,几乎都已达成……不论我和他谁用谁负,谁成谁败,你都会安然无恙。”
他仿佛松了口气,甚至真的转过头,向我轻松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