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柔美的黑眸里便闪过一抹浅浅的流光,“你只说我,你自己呢,打量着我不知道吗?
我怔了怔,对上她了然的双眸,反疑惑起来。
姑姑轻笑道:“皇帝已经告诉我了……你随师父去南梁时曾经恋上一个少年,还跟他生有一女,后来因为放不下秦家,才又回来了,对不对?”
我不晓得司徒永为什么和她说这个,又都是跟她怎么说的,一时无措,支支吾吾答不上来。
姑姑指一指内殿,低声道:“他们等着呢,快去吧,别耽搁太久。见一面便罢了,而后也了断了吧!让司徒凌知道了可了不得。”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脸庞在瞬间失了颜色。他们……在等着?
脚下忽然变得很虚飘,虚飘得没有半丝力道,偏偏又一步步向前踏得飞快,全不顾自己丑陋歪斜的走姿。
彷佛是扑火的飞蛾,奋不顾身并且不由自主地直扑向引诱自己的那团光焰。
内殿,是姑姑的卧房,并无素常的门窗,只用紫檀木精雕的梅竹花纹月洞门敞开,垂着珠帘或毡帘。
此时天气渐渐寒冷,姑姑体弱,因而早早便垂了厚厚的七彩线络盘花帘,里面烤上火盆,寒气便不易透出。
我在这盘花帘前站定,心跳快得像面临一场生死一线的大战,却犹疑着下不了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