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无力,怔怔地看着他。哑了嗓子道:“你不怕……这交易,亏得太厉害?”
他站起来,冷眼睨我,慢慢道:“我早已血本无归,剩了这条性命,你要不要?”
我噎住。
他推开窗,望向在武英殿前屏息静气来往着的官吏和宫人,低声:“若你没有直接入宫拥立司徒永,而先去见我,趁我毫无戒心之际把我除了,再去迎立司徒永,岂为更干净?到时没了我碍眼,你大可悄悄去南梁当你的轸王妃,或悄悄引了轸王来北都寻欢作乐,司徒永向来对你又爱又敬,百依百顺,定不敢有所异议,更不会如我这般怀恨在心,伺机把你欺凌到底。”
我再没想到他会竟这样想我,也不顾腿部疼痛,生生地支起身来向他说道:“我怎会想着害你?你怎能这样猜忌我?换作你,你会害我吗?你会因为我挡了你的路便除掉我吗?”
“想过,在狱中时我便说过了……我差点便能狠下了心肠。”
他侧转过头,背着光的侧脸轮廓深邃鲜明,犹如刀刻斧斫。
“而你,也未必做不到。我的父王……便是在登基之前被最信任的人暗算。功败垂成,性命不保,成为坊间的谈资,对手的笑柄……”
我从未听过司徒凌用这样悲怆的声调说过话,一时呆住。
而他抱着肩,已垂头踏出值房。
身材瘦削,形单影只,说不出的孤独落寞。
恍然悟出他进门后所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