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着她的背,随口应着,往细里一想,身躯顿时僵住。
“姑姑,你说什么?”
姑姑泣不成声:“子衍看着温雅倜傥,风流不羁,实在胸有丘壑,极是机警。若只是见了我的半块玉佩,绝不至于那么轻易便自投罗网。送信的必定是秦家之人,多半还模仿了我的笔迹……”
我唇舌间发干,低低道:“不可能吧……”
姑姑道:“如今已死无对证……但我着实疑心……疑心是秦家联合夏王暗算了子衍,又清剿了祈阳王的势力……虽然子衍的父亲早已死去,但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们……是铁了心要为大哥报仇,同时也好绝了我的念头……晚晚,我害了他!”
残梦碎,细雨湿流光(四)
看她哭得已经坐都坐不住,我委实担心她再把身子哭坏,只低低劝道:“姑姑,祖父和父亲向来磊落,一定不会如此行事。你是病得久了,才这般多心。”
她却抬起眼,黑洞洞的眼眸里尽是苦涩。
“不会如此行事么?他们明明说过不想参与夺嫡之争……但就在祈阳王出事前,他们订下了你和夏王世子司徒凌的亲事。”
我心底一寒,无言以对。
姑姑凝噎许久,方道:“晚晚,姑姑求你一桩事。”
我道:“姑姑有事尽管吩咐,晚晚必定做到。”
姑姑道:“我想见子衍一面。”
我呆住,苦笑道:“姑姑,祈阳王已经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