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想到那个放箭的杀手,忙道:“那里有想杀我们的摄政王府暗卫!”
庄碧岚略一沉默,才道:“想杀的只是我。可我现在必须救雅意,不能让他得手。”
我浑浑噩噩地在他的帮助下挪动着身体,感觉到南雅意还在轻微地呼吸着,才略放了心,想起他的言外之意。
他应该早听说了唐天重对我有意,知道那些暗卫会杀他,也可能会杀南雅意,却绝不可能杀我,因此让我背对着杀手所在的方向,作为他救护南雅意时的天然掩体。
如果不曾和唐天重有那样莫名其妙的纠葛,也许摄政王府也不会这样步步算计,穷追猛打吧?
我不知道,除了埋藏在前方的弓箭手,唐天重还有没有安排其他什么局。我不相信这群暗卫并无十分把握的进攻,在暴雨来临之前发动只是凑巧。
雨还在下,虽没有起初那么密集,却还是带着夏日特有的暴烈。一颗颗砸得满脸生疼。庄碧岚溅在脸上的鲜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得流下,沾染到素蓝的衣衫上,竟将半件上袍染作了深深浅浅的红,再分不出是南雅意的血,还是他的血。
“得罪了!”他也顾不得眉睫鼻翼流下的水珠,蹲在我跟前,对着俯卧的南雅意低低道了这句,便抓住伤口处破碎的衣料,迅速一扯,已经撕开了一大片,露出了依然鲜血泉涌的伤口和大片肌肤。
雨水仍在毫不留情地往下倒着,甚至又有了越下越大的趋势,竟将南雅意伤处的血都冲得淡了。我努力用手和衣袖去挡那雨水,又哪里挡得住?
庄碧岚将两只瓷瓶打开,一瓶交给我,让我取两粒药丸嚼碎了给南雅意内服,另一瓶他自己打开,将其中的浅褐色药粉倒了快半瓶在伤处,然后解了南雅意的束腰带,用来紧紧地裹缠伤口。
“这样……行吗?”我握着南雅意无力垂落的手,失声问着,委实难以安心。
那伤药用得虽多,但我看得出,南雅意的伤势过于严重,一时根本没法止血,何况雨又大,血流得又快,一条浸透水的束腰带,就能阻止药物的流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