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张开嘴,却是痛澈心肺的惨呼:“碧落!碧落!碧落!碧落……”
一遍遍地呼喊,再没有第二种字眼。
手指苍天,他披头散发,冷冽地笑,大笑。
或者,从一开始他就错了,不该等着苍天去赐予机会,让他存上一缕几近虚无缥缈的梦想,去等待奇迹或神迹的出现。
根本没有苍天,就是有,苍天也没有眼睛!
苍天从不给予他一丝的温暖和温柔,却夺走了唯一能给予他温暖和温柔的碧落。
“碧落,碧落……”
那个且行且笑的年轻男子,在雨里踉跄行着,大声叫着,绝美的五官黯如白纸,涂抹不上任何的颜色。
汾水流,汾雨愁,失群的孤燕从年轻男子的头顶掠过,旋在空阔的旷野之中,凄厉的一声声鸣叫着,再找不到一处避雨的小窝。
汾水的高大楼船中,杨定紧盯着那个蜷缩在窗前的女子。
她已完全失去了在平阳太守府时的那种活泼自信和神采飞扬,黑眸如寂水,仓皇地望着窗外似永不止歇的雨水,如等待最后宣判的囚犯。
明明知道,那种宣判可能永远都等不来,明明知道,她唯一可能等到的,只是失望甚至绝望,她还是不死心地等着,守着孤寂慢慢等着。
干净的衣裳,整洁的饭菜,换了几次的热水,也在那种孤寂中被视若无睹。
“如果慕容冲知道你这么伤心一定也会非常难过。”杨定嘴角微微上扬,温和劝道。
碧落晒笑,依旧望着窗外。
他当然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