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晖饶有兴趣地望着他,已微有得意之色浮出。
慕容冲这般谨慎的人物,肯将这女子带出,足以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绝对不低;而这女子的神情更是清楚明白地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她恐怕没将这个容貌倾国的义兄真的当成兄长。
慕容冲的魅力连苻坚那样的男子都抵抗不了,何况与他朝夕相处的女子!
只是,为什么他想到这女子也为慕容冲动心时,心里恼怒得厉害?
这么个金玉其表败絮其中的无用鼠辈,哪里配得到这女子的喜爱,又哪里配得到他父亲苻坚那样的宠纵,甚至至今还对他念念不忘?
想当年,苻坚为着宠爱陪伴慕容冲,居然连他这个爱子都弃之脑后,让他心头的嫉恨,如野糙般日日萌芽,成长,直至忍不住向慕容冲动了手,最后却结结实实领了苻坚好一顿鞭子。
为了一个白虏贱奴,让他这位嫡亲的爱子受了鞭刑!
简直是毕生之耻!
天色越发阴了,大片大片铅色的乌云笼住苍山与汾河,连碧清的河水都渐渐泛起黯沉的死气,萎黄的芦叶苇花,在风中瑟瑟抖着,忽而飘落几片,在水面上随风浮沉,再不知会飘向何方。
几滴雨重重地滴落,啪啪地斜打在楼船上,又打到众人的脸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