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对感染区每一个仍然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幸存者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意味着生与死的煎熬,谁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看到明天的太阳。
杨威放下望远镜说:“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吧,天快黑了。”他有些心不在焉,这条河的上游在什么地方?如果这是军队清理某个感染区城市后扔进河里的……情况有些不对,把尸体扔进河里,岂不是要污染下游?他们知道河水流经的地方都是感染区么?这更像是一种便捷的处理手段而不是有计划的清理!
活死人毕竟是病毒携带体,处理的最好办法还是一把火烧个精光,以免造成再次感染――吞噬病毒绝对不可能在高温的燃烧下还能继续存活。
难道说感染区已经出现了有组织的武装团体?他们会不会当国家已经全面崩溃,正梦想得征服世界?
军队和警察毕竟只占了总人口的极少数,像白费那儿一共就剩下三个人,估计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取得武器根本不是件困难的事。
杨威心浮气躁,这离b市才多远一点?出城时一路畅通真是运气。
任菲扁扁嘴儿,推开门下车,一股清凉的风吹到她的身上,瞬间带走了混身的燥热,任菲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舒爽得不得了。
幸亏现在刮的是东南风,血河里的气味飘不到上面来。
想到血河里大片的尸体,她就心情低再也爽不起来,一件件收起晾晒的衣服,小件的已经干透了,可大件的仍然半湿不干,潮得厉害。
她把收好的内衣衣在车座上说:“那几件衣服还没干透,要不再等等?”
杨威摇摇头说:“不滴水了就收回来吧,我不想再看到这条河。”想到身后的b市,或者其它什么地方有一群手持武器无法无天的暴徒,他就觉得混身爬满了蚂蚁一样不自在。
任菲无奈地歪了歪头:“听你的。”她收回所有的衣服,随手放在后边。
杨威摸了摸衣服,直接拿起一件就往身上穿。
“喂,还没干透呢!”
“我知道。”杨威解下腰带穿在裤子上,“穿身上一会儿就干了。”
任菲轻轻叹了口气,不说话了。他爱穿穿他的去吧,反正她是绝对、绝对不会把潮乎乎的衣服往身上套。
杨威其实挺想让任菲也把衣服穿好,省得他的眼睛老是不由自主地往她胳膊腿上瞄……看她细滑的皮肤,让人有一种很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她不是大街上着装清凉随处可见的妙龄女郎,这儿只有她和他两个人。
杨威是个正常的男人,问题是他同样是个传统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不管两个人之间发生什么,都像是一种强迫和压迫,而不是两情相愿。他只能不停地在心里念叨着色字头上一把刀,借此警告自己。
杨威熟练地启动了越野车,因为他的技术实在不过关,为避免出事故必须集中注意力开车,有效地将乱飘的思绪收归一处。
越野车缓缓向前,任菲开车的时候还习惯于固有的规则,一直在右侧的路上开,杨威则随意得多,要是看左边的高速路上障碍少些,就会撞开紧急调头用的通道开到左边逆行一段。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血河流向西方离开高速公路,再开半个小时,太阳已经接近了地平线,杨威集中精力注视着前方的路面,突然间发现前面一条黑色横向贯通路面,他赶紧踩住刹车,一阵剧烈摩擦的尖啸,车向前冲出十多米才停住,杨威往前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看得不是很真切,他原本还当是哪台车里的机油漏了一地,小时候看动画片总有机油滑倒的镜头,他不想让车胎沾满机油打滑才踩的刹车,没成想等车停下来才看清那是一段塌陷的路面!
幸好车速不快,刹车也及时。
任菲早跑回后车厢躺着去了,她翻身坐起来问:“到点做饭了吧?”她还以为杨威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