睦魅给凤时掖好被角,收拾了药碗,跟着阎尘一起离开。白应昊没弄清阎尘的来头,但毫无疑问这人和凤时的关系很不一般。对凤时了如指掌,态度亲密却又不似兄长,睦魅似乎不敢违背他,连只要对凤时稍微亲近一些就龇牙咧嘴的阿奇竟然也乖乖地任他靠近凤时。白应昊心里有些嫉妒阴郁,房间里四人一猫,只有他被排除在外,凤时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有他不知道,他所了解的凤时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居高临下,现在却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被允许进入他世界里的人,指使着睦魅,对凤时细心照顾。
“……阿时,你好好休息。”
白应昊在床边又停留了片刻,转身离开,只留下阿奇卧在床头陪着再次合上眼的凤时。
离开卧房的阎尘进了前厅,白应昊看着远远的背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抬腿迈向另一个方向。
梧桐的正院在南侧,院落布置得精致不失大气,仿若其主人,乍看纤弱甚至妩媚,骨子里却全是一股我行我素的冷傲。白应昊跨入花圃中的一处凉亭,梧桐内的夏季远没有外面世界那么炎热,凉亭与其用来乘凉,却更适宜观景。微风拂动,亭内一片花香,远处的枝叶摇曳,卧房的飞檐若隐若现。
白应昊想到凤时吐血倒下的那一刻,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心脏仿佛就像停止了一般。他第一次见到凤时就被他吸引,简直莫名般地一发不可收拾,不知不觉之中竟已经陷得如此之深,察觉到时连自己也吓了一跳——凤时倒下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清晰地跳出过一个念头:如果凤时不在这世上,那么自己必将陪他长眠。
究竟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和凤时相识不过数月,即便频繁见面,厚颜无耻地试图进入他的世界,所了解的也根本比不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阎尘,更别提凤时的心里早已被那只披着黑猫外皮的穷奇占据。
明明,明明……
白应昊胸中忽然涌起一股猛烈的浪潮,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情感仿佛在被压抑了很久之后开始叫嚣自己的存在。白应昊狠狠地盯着远处的卧房,指甲一点点掐入掌心。风忽然间猛烈起来。
明明,明明……
“白公子,你怎么在这儿?”睦魅的声音徒然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