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生大校。
不过他没有穿军装,是常服。
虞亦年是第一次见他,认出来了,也没有主动招呼,甚至坐着没有动。
“虞亦年同学是吧,我是许生,傅上将的副官。”许生倒是大大方方地在另一把椅子上坐下。
“嗯。”虞亦年点点头,“所以,半夜找我来,有什么事情?”
这句话问的,俨然有高高在上的姿态。
许生并不介意他的骄矜,平声静气地注视着虞亦年,仿佛是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虞亦年毫不与他客气,直直地会看过去,绝无任何忸怩。
片刻,许生问道:“请问半个小时前,你在哪里。”
“帐篷中睡觉。”虞亦年说着,打了个哈欠,眼角微红,溢出半滴将落未落的泪珠。
装成被吵醒而显得有些愠恼,却不想言说的样子。
“我只有几个问题,你回答过了就可以回去继续睡了。”许生显得格外通情达理。
“问吧。”虞亦年显得格外不情愿。
“你是怎样协助傅不经逃跑的?”许生很平和地问道。
然而这个预设了条件的问题,很毒。
虞亦年却不太惊讶,只是显出了些世故情态,嗤笑一声:“啧,他竟逃了。”
然后含笑看向许生:“你们看守不力,也不能随便捞人顶缸啊。”
他的神色不似作伪,依稀带着责难的语气,许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迟疑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你与上将是和关系?”
这句话里总算没什么机锋了。
“美杜莎之眼观景台遥遥一见,被劫船时我没办法,听人说上将在就好了,就去来希夏星求他去,这应该是你们都知道的。”
然后虞亦年自嘲地笑一下:“我体弱,晕过几次,有两次是刚好他顺手救了我。”
关系算是清朗极了。
许生有些狐疑:“就这些?”
“就这些。”虞亦年点点头,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困得卸下些许防备,“硬要说的话,我的导师徐路,与上将也挺熟悉的吧。”
“希望你说的是实话。”许生仍然怀疑,却套不出什么来,毫无办法。
“当然是实话,我漂泊在别人的屋檐下,还敢做什么啊?”虞亦年似是困顿极了,不自觉卖了个惨。
许生到底没有任何证据,只好放他回去。
走回了帐篷,虞亦年就彻底清醒了,哪有刚才困到有些糊涂的样子?
这事儿还没完呢。
接下来,他怕是又要被监视了。
不过那些人无论如何,也没法借机像对付傅不经似的,在他身上安一个定位用的玩意。
也就这样。
监视,他从小被监视大的,无所畏惧。
想着想着,虞亦年又睡着了,只是精神力警惕着,依稀有些听风回帐篷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