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恩冷冷道,“胡氏谋逆,铁证如山,望皇上明鉴。”
“此事与胡氏无关。”子澹微微颤抖,“朕已经任由你们处置,何必加害一个弱质女流?”
“臣不敢。”宋怀恩声如寒冰。
子澹扶住御座,恨声道,“你们,果真是赶尽杀绝,连妇孺都不放过!”
宋怀恩终于不耐,霍然按剑起身,“请皇上加盖御玺!”
“休想让朕颁这诏令。”子澹倚着御座,怒目相向,却浑身颤抖,似力已不支。
宋怀恩大怒,蓦然踏前一步。
“皇上。”我起身,掀了风帽。
子澹一震,侧首,与我四目相对。
他的目光直直剜进我心底。
两人之间,不过三丈距离,却已隔断了一世恩怨。
我缓缓向他走去,每一步都似踏着刀尖。
“你要亲自动手了么?”他笑了,苍白的脸色透出死一样的灰,身子晃了一晃,跌坐回御座,惨无血色的唇动了动,再说不出话来。
我沉默,任由他的目光、他的笑容,无声地将我鞭挞。
“皇上请过目。”我接过宋怀恩手中诏书,缓缓展开在子澹眼前。
“这是废后的诏书,并无赐死之意。”我克制着脸上每一丝表情,克制着自己的声音,只让他看到我最冷酷的样子,“若是杀人,用不着御玺,只需一杯毒药。胡氏谋逆,按律当灭族。只有废入冷宫,才能保全她性命。”
我望着子澹,“皇上,臣妾所能做的,仅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