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据可确凿?”我缓缓张开眼,望向宋怀恩,一字字问得艰涩无比。
“铁证如山,这是一干下吏与候府帐房的供词。”宋怀恩从袖中取出一方黑色绢册。
若按刑律论处,谢侯重罪难脱,应处以腰斩之刑;胡光远死罪可免,却只怕难逃刺配流放之刑。
久久沉默,沉默得令人近乎窒息。
我疲乏地开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该怎么做,你便去做吧。”
宋怀恩默默望着我,欲言又止,目光深深如诉。
避开他的目光,我长叹一声,“皇上远在行宫,不必奏请。即刻将谢侯与胡光远下狱,交大理寺量刑。同时查抄侯府,家产一律藉没,充入国库。”
“卑职遵命!”宋怀恩垂首。
“还有”,我缓缓道,“让人放出风声,就说此案牵涉重大,我决意彻查一干涉案官员,凡有贪污私弊,家产来历不明者,一律按重罪论处。”
我沉吟片刻,又道,“既然胡氏涉案,同时牵涉帝后亲族,难免引致宫帏动荡。如今是非常之时,且命内禁卫封闭中宫,暂时不可让皇后知晓此事。”
决绝
帘外已是黄昏,暴雨不知何时停歇了,天地间冲刷得一派澄澈。
京城里依然是处处锦绣,仿佛并未笼上战事的阴霾。
只是,雷霆总隐藏在最平静的云层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