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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留在府里。”他强迫我躺回榻上,沉声道,“我即刻入宫,一有消息便告知你。”

他已披挂战甲,整装佩剑,周身散发肃杀之气。触到这一身冰凉铁甲,令我越发胆战心惊。我颤声道,“假如父亲动了手,你们……”

萧綦与我目光相触,眼底悯柔之色一闪而逝,只余锋锐杀机,“眼下情势不明,我不希望任何人贸然动手!”

我哀哀望着他,用力咬住下唇,说不出半句求恳的话。他的目光在我脸上流连良久,深邃莫测。这四目相对的一瞬,各自煎熬于心,竟似万古一般漫长。

终究,他还是掉过头去,大步跨出门口,再未回顾一眼。

望着他凛然远去的背影,我无力地倚在门口,无声苦笑,苦彻了肺腑。

然而,已没有时间容我伤怀。

我唤来庞癸,命他即刻带人去镇国公府,并查探京中各处情形。

皇上暴卒背后,若真是父亲动了手,此刻必是严阵以待,与萧綦难免有一场殊死之斗。

是父亲么,真是他迫不及代要取而代之?我不愿相信,却又不敢轻易否定这可怕的念头……心口阵阵翻涌,冷汗渗出,一颗心似要裂作两半。

一边是血浓于水,一半是生死相与,究竟哪一边更痛,我已木然无觉。

不过片刻工夫,庞癸飞马回报,左相已亲率禁军戍卫入宫,京中各处畿要都被重兵看守,胡光烈已率三千铁骑赶往镇国公府。

我身子一晃,跌坐椅中,耳边嗡嗡作响,似被一柄利刃穿心而过。

早知道有这一天,却不料来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