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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子律……”黑暗中,我茫然睁大眼睛,紧握住萧綦的手。

他却没有回答,仿佛已经睡着。

我不能相信,竟是子律害死了叔父,不能相信那文秀孤绝的少年也会卷入这一场皇权生死的争夺。或许早该料到这结果,只是不曾想到,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竟是如此惨烈。

连子律也是如此,那么他呢,我最不愿想到的一个人,他又会如何。

周身泛起寒意,不敢闭眼,怕一闭上眼就看见子澹,看见满身血污的叔父。

我不管萧綦是否已经睡着,径直喃喃对他说着幼时往事,说着叔父,说着记忆里模糊的子律。

他忽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目光幽深,“旧人已矣,什么皇子公主,都同你没有干系了!”

他不容我再开口,俯身吻了下来……唇齿间灼热痴缠,呼吸温暖,渐渐驱散了眼前黑暗。

夜里我不住惊醒,每次醒来,都有他在身边抱紧我。

黑暗里,我们静静相依,无声已胜千言。

子律的出逃,皇上的密诏,令謇宁王师出有名,给了我们措手不及的一击。

然而到了眼下刀兵相见的地步,一道圣旨又岂能挡住萧綦的步伐,成王败寇才是至理。

说什么召令天下,讨逆勤王——天下过半的兵马都在萧綦手上,敢于追随皇室,对抗萧綦的州郡也已败的败,降的降,仅剩承惠王和謇宁王两名老将,还在抵死顽抗。其余寥寥几支藩镇兵马,心知皇室大势已去,螳臂安可挡车,索性明哲保身,只作壁上观。

储君远在皇陵,受人所制,传位子澹不过是一句空谈。或者说,这不过是皇上最后的反抗——他拼尽力气也不愿让姑姑称心遂意,不愿让太子的皇位坐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