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胆敢谋害我?
难道是父亲的政敌,宿仇,或是朝廷反贼……可是劫虏我,对他们能有何用?
千百个念头在脑中盘旋纷杂,身子僵硬发麻,鼻端突然酸涩。
不,不哭,我不能哭。
我狠狠咬紧了唇,泪水却顺着眼角滑入鬓角,恐惧与孤独,铺天盖地。
生平第一次知道,这种滋味,就是恐惧。
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有何人,平日前呼后拥的侍女护卫此刻一个也不在眼前。
这一次,是真的孤绝无援了。
前方,等着我的是什么,万丈深渊还是龙潭虎穴,抑或,冰冷的坟墓?
昏昏噩噩之中,我惊恐忐忑,冷饿交加,一次次昏睡过去,又一次次在马车颠簸中醒来。
马车一刻不停地疾驰,清醒的间隙,我努力分辩耳中声响,似乎有水声、市井人声,甚至风雨之声不知道过了多久,越来越冷,越来越饿,昏沉中,我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砰然一声巨响,我惊醒过来,刺目的光线几乎让我睁不开眼。
人影晃动间,我被人架住,拖了出来,全身骨头疼得似要裂开。
“这娘们要死不活的,叫老田来瞧瞧,别好不容易弄来就咽了气!”
“老田正给少主疗伤,哪来闲工夫管她,丢到地窖去,死不了。”
说话之人口音浓重,不似京城人氏,后一个冷戾的声音竟似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