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胆,我大胆的地方还多着呢。”她唇边笑意更深,“你该庆幸如今我已不想得到王爷,否则你这座明亲王府将永无后人继承。所以,你的齐王妃有孕与否,与我毫无干系。”
他眸内盛怒聚敛,周身气息愈来愈厉。
“你刚才问我,你在我眼中是不是罪无可赦?其实,你自己最是清楚,你在我眼中如何并不重要,重要得是王爷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做错任何事,尤其对薄光来说。在这种认定下,薄光所有的动作在你看来不过是无理取闹。你一度挂在嘴边的亏欠,也不过是个将你的荣华富贵施舍给薄光的借口。今日,薄光在此告诉你:我不稀罕。不稀罕这栋高堂华屋,不稀罕那身青舄翟衣!”
多么无所畏惧的目光,何等不加掩饰的恨意,这朵含笑花今儿个是怒放了罢?他笑,一径地笑:“好,真好,你今日终于将所有的话都倒出来了么?还有什么,本王洗耳恭听。”
“每一回看见你的脸,我都想起爹爹死去时的每一幕。回到市井也好,行宫打杂服役也好,皆好过镇日站在杀父仇人的身边,还要仰颜装笑,假意屈从。或者,这就是王爷不肯放我走的目的?使我每日每时陷在这种不堪内煎熬,至死方休。”
多奇怪,在如此当下,他思绪联翩,想起陪同皇上的一次微服私游,宿于一一所偏僻村落,热情的村长杀猪待客,可全村竟找不出一把锐器,一把破了口的菜刀在石上磨了半晌,去割猪的皮ròu时仍是迟迟钝钝不见分晓,那头猪的嚎叫赛过他平生听到的所有惨呼,致使他送出腰间佩剑,将吹毛断发的宝器做了一回杀猪刀。
钝刀割ròu便是把痛苦渗透到每处毛孔又延长拉伸到极致了罢?谁能想到,有朝一日他竟然体会到一头猪的痛苦?
“本王给你的荣华富贵是施舍,给你的锦衣华堂是煎熬,本王如此煞费苦心,岂能望而不得?薄王妃,你也该宽衣解带侍奉你的丈夫了罢?”
“你不是我的丈夫。”
“既然薄王妃自取其ru,当今日是侍奉恩客也好!”他突然抬手,撕裂了她的衣襟。
薄光万未料到有此一变,惊惧下挥腕相抵,遭他反束到背后,听他在耳边幽冷声道:“你不是这世上惟一一个懂得用毒的人,别以为有第二次机会把那些脏东西用在本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