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如期而至,亦如约举行。
妆已成,袍已着,扶襄禀退侍女,在吉时来临前,给自己一隅清净。
案上,那顶以金玉缀成凤凰、珍珠镶就牡丹的后冠,光华炽灼目。
扶襄坐在铜镜之前,与镜内中人四目交望。她在问她,是否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是否真正晓得这事之后,所要面临的得到与失去?
此顶后冠一旦得戴,她再无退路,她的过往,她的前尘,她的左丘无俦她与他,早已没有路了不是么?
无俦,我爱你,真的爱过你
“瞳儿!”一声大喝,左丘无俦霍地立起。
坐在轩外阳光里摆弄针线的霍阳颌垂绿,皆吓了一跳,霍阳更是将针尖锐地刺进了指腹内。
“家主,您做噩梦了么?”左风也受了惊,从来没有见过自家主爷这等失魂落魄的模样。
左丘无俦以掌抚于左胸,心脏怦跳如鼓。方才长榻上的小憩,他梦见了瞳儿,在无由园的扶襄花丛内抚琴吟歌,款舞如柳,突然间就不见了。
这个梦,真实得令人心悸,前一刻她尚在自己臂弯内触手生温,冷香盈鼻,下一刻,如空气般消失,但嘴里,分明有医生“别了”
“阿襄。”扶宁、扶粤进阀迈入。
扶宁扶她肩头,与镜内的美眸盈盈相对:“时辰要到了喔。”
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