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儿,你能来,朕很高兴。”
月色半明,投下无边暗影。那声传来时,扶粤命令着自己指尖远离脆弱掌心,她已不能纵容它来骨ròu相残。
“越王令扶粤好生佩服,竟找得到这处。”
越王?嵇申步出树影,唇浮浅哂:“怎几天不见,朕的粤儿就与朕生分起来了?”
“有话直说。”扶粤太了解自己,对这个人,她除却那一份几乎入魔的情孽,尚有根除不净的奴性。这个人,几乎熟知自己的所有弱点,她稍一疏松,即会重蹈覆辙,走回原路。但这一趟她若不来,她亦永远迈不出自己心头之坎,日复一日陷在胸壑深处的漩涡内打转,只怕有一日,会将自己灭顶吞噬……
“粤儿作为一个背叛者,朕没有对你恶言相向,你亦完全可以大方以对。朕的粤儿,不能水远不长大是不是?”
嵇申踱步向前,扶粤亦随之后移身形。此一刻,她胸中寒意凛冽。处于越国边境的一处,是他们四使的秘所之一,外观是一所废弃的庵堂,四遭满目荒凉,她为躲避追杀方隐伏至此,万万没有料到这个人竟能寻上门来。
“扶粤的确是一个背叛者,已遭受到了接二连三的追杀,敢问越王此采,可是来取扶粤性命的?”
“追杀?”嵇中一怔,随即冁然,“朕一度的确极想杀了你,但覆半枕席空冷之际,朕忆起与粤儿的恩爱种种,想起粤儿为朕带来的快乐欢愉,不忍呐。”
扶粤追着自己对上他的眼睛,“要么动手杀我,要么放我离去,请速绝断。”
“要么……”男人忽然欺近,灼烈的呼吸迫近玉颈,“粤儿不想朕幺?朕可是想煞了粤儿……”
“不要碰我!”扶粤猝尔出指,点向男人胸前重穴。
嵇申足跟滑地,身形后移三尺,“粤儿想杀死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