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眼皮微跳,柔声问向灵鸷:“可知你为何身手如此了得?”

灵鸷满意地看向擦拭干净的伞中剑,正色道:“唯苦练一途!”

“不对。如果不是你身手太好,你早已死了无数回。”绒绒悲悯看向时雨。时雨爱洁如命,灵鸷此番行径与唾面于他无异。然而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时雨垂眸,面色柔和。以绒绒对他的了解,他看起来竟像……十分欣喜受用。

绒绒掩嘴而笑,眼睛滴溜溜地转,冷不丁问:“嗳,灵鸷,你没发现时雨今日有何不同吗……我是说他的样貌,你真的未曾留意?”

灵鸷斜睨时雨一眼。

时雨恼绒绒多事,狠狠瞪她,脊背挺直,面色更是端凝平静,耳朵却悄然红透。

既然绒绒特意强调了是“样貌”,灵鸷当然知她所指何事。早在他醒来看到他们第一眼时,他已发现时雨的身量容貌均从半大童子变作了弱冠少年的模样。

“他善幻化,有何离奇。”灵鸷将剑还入伞中。

绒绒语塞。不久前她还恼时雨捉弄,此刻又为时雨在灵鸷清醒前的百般忐忑打抱不平。时雨素来不喜人提及他形貌,目下无尘,方才竟几次追问绒绒自己可有不妥之处。绒绒气苦青阳君助她化形时未将她变作绝色佳人,故意不理会时雨。可到了灵鸷眼里,时雨的改头换面尚且不如化作雪鸮稀奇,绒绒岂容他有眼无珠。

“你不觉得我们时雨长得好看吗?”

在绒绒心中的美人榜上,时雨因为不解风情勉强排在第三位,其实说他有群玉瑶台之色,清霜秋露之质也毫不为过。看在他一身好皮囊的份上,这六百年里他脾气再臭绒绒也忍下来了。如今他总算长成,虽说还略有些青涩,但并未出离她的想象,这让绒绒很有种慈霭的欣慰。

灵鸷不以为然:“一介男儿,谈什么好不好看。”

“若他是女子呢?”绒绒促狭,想要去拨弄时雨的头发,不知为何,时雨看了她一眼,她竟不敢再动手动脚,只好动动嘴皮子,“要我说,时雨若是女儿身,嫦娥、射姑都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