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辰注意到老头子那张沾染着血渍的脸上那绝望的神情，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老头子表露出这样的情绪，这说明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老头子正在尝试生不如死的滋味，祁东斯就是那个可以最大限度给予老头子痛苦的人，复仇的快感正是如此。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祁东斯干的，但他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刘辰虽然已经大概率确定了这一切是祁东斯干的，但他没有明确承认，他想要老头子自己去思考去猜测，每一次指向祁东斯的猜测，都会让老头子感到愤怒和痛苦。

老头子缓了很久才将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随后轻声问道：“他现在在哪里？”

“我就在这里。”

突然在黑暗之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刘辰和老头子同时望向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祁东斯冷酷着脸，缓缓地走了过来。

刘辰看到祁东斯的出现稍稍有些惊讶，联想到入口处的干化了的血迹，他才想到，这就是祁东斯故意留下来的东西，那是一种暗示，一种决心。

老头子见到祁东斯的一瞬间，不禁身体一阵颤抖，背脊上一股凉意直冲而上，他仿佛变得对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祁东斯感到十分的陌生和恐惧。

在老头子的印象中，祁东斯是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性格特点包括能力自己都无比熟悉，但他联想到自己这一身惨状都是拜这个曾经视如己出的人所赐，内心的痛苦和煎熬，远比恐惧更加明显。

“你……”老头子望着来到自己面前的祁东斯，这一刻，身上的疼痛感仿佛更加猛烈地袭上心来，他想要斥责祁东斯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但却怎么也开不了口，两个人的恩怨，不是一句斥责能够了结的。

祁东斯静静地站在老头子的面前，看着被自己折磨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的老头子，这个曾经的恩师，如今落得这个下场，他却一点也没有愧疚怜悯之情，只有少许的感慨。

第945章 血腥和希望

在得知自己的亲生父亲死于老头子这件事之前，祁东斯对老头子一直无比尊敬，且言听计从，因为他知道是老头子将自己抚养长大，教自己一身本领，老头子在自己前面三十年的人生里，就是一个亦师亦父的角色。

但当他知道自己父亲的死亡真相，还有老头子的种种阴谋后，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就是一颗棋子，一段按照他人设计和利用的人生，是多么的可怜。

说起这件事，自然会想到欧阳蓝，是欧阳蓝给了自己新的人生新的希望，祁东斯很幸运能够在自己失败的人生中遇到欧阳蓝这样的女孩，以为上帝终于开始对自己厚爱了，但没想到欧阳蓝的出现不过是另一段悲惨人生的开始，更加深刻的痛苦，让祁东斯心里埋藏着更加愤怒的仇恨，而老头子就是制造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老头子低声问道，尽管他知道原因，但还是希望亲耳听到祁东斯对自己的审判。

“为什么？如果你仅仅是针对我个人，我不会有这么大的仇恨，顶多就是断绝关系，还你的养育栽培之恩，我不会对你有一丝杀意，但是你呢？你是怎么杀死欧阳蓝，是怎么折磨死我的亲生父亲，折磨那个一直将你当作兄弟的人的？？？啊？？？”祁东斯突然对着老头子大吼一声，他要将心中积压这么久这么厚的仇恨，全都对着老头子吼出来，他要亲眼看看老头子将会如何对待自己造成的罪孽。

祁东斯话落，现场瞬间沉默了，刘辰退后一步，这是老头子和祁东斯之间的恩怨，他无需插手，只需旁观。老头子低着头，自觉无颜面对祁东斯，自己双手沾满的鲜血和罪孽太过深重，就算是将自己千刀万剐，也抵消不了自己一辈子犯下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