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的废物。”也不知道在骂谁,皇帝泄气的方式,就是残忍地狠抽名驹,“留你何用?”
在凄厉的嘶鸣,司马迁难以理解这群莽夫的行为,他们难道只会用这样残忍的方式驯服一头珍奇的野兽吗?就像他们征服敌人一样,汉皇只能做到杀杀杀光为止吗?太蠢了。
“不要再打了,我来驯它。”
众人望去,原来是那个大病初愈的太史令,连脸色都是青白,如何驯得这匹烈马?
——刘彻开始了解一个书呆的脑袋能迂到什么程度,他扔下鞭子,等着看他摔死。司马迁走上前,烈马咆哮一样瞪他,他摸摸马辔头,试试踏踏蹬子,磨蹭半晌,就是不见上马!
在彻底惹怒皇帝以前,司马迁转过身体,因循他一贯作风,大放厥词:“驯服区区一匹烈马能有何作为?匈奴人南下滋扰,无非仗着马强兵壮,天下谁不知道汉朝马匹瘦小懒惰,假如陛下能有办法将这千千万万匹汉马都培养成材,只怕匈奴人也难以作恶——”
这是一幅很奇异的景象,沙尘黄土中间,一匹枣红宝马嘶嘶鸣叫,一个瘦骨嶙峋小官侃侃而谈,凛然正气几乎令这平凡的人光彩照人。
“驯得劣马无非四字——”他举起四根指头,一一屈成拳头:“缩短缰绳。”
高深莫测,众人竟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有皇帝不动声色。
“马匹与人一样,都有好逸恶劳的天性,如果我们放纵这种天性,马匹又怎能成材?大汉皇朝百姓合乐,家家都把马厩中的马拴著长长的缰绳,一些站累了想要休息的马,就自然躺到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