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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的表情很奇怪,仿佛不敢相信又仿佛是吃惊,他慢慢接近女人,但女人好像没看到他的样子,迷茫地转动头部。我知道有的人长期待在黑暗的地方,会失去视力,可能她就是这样。

事实证明,我的猜想没有错,女人直到释捧起她的脸,才受惊地后退。

她似乎经历过可怕的事情,接触到释的时候害怕得全身发抖:“谁……谁……”

释的声音顿时哽咽。

“喀释……”

我如遭雷击。

“喀释”叫的不是我,而是我面前的这个女人。

能让他称之为“喀释”的女人只有一个人:阿尔忒琉斯的培育员,我的母亲雷娜塔爱迪。

苍魔人鱼对亲人血脉的感应是很灵敏的,对于停止生命活动长达十八年的释来说,他与母亲分别不过短短的几个月,而我却是长达二十年。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这被释抱在怀里的女人,艰涩地咽了口唾沫,二十年的分别,让我对她充满了陌生,那种在过去时发挥了很大作用的心理感应也被稀释得淡薄了。

记忆里微笑的漂亮女人变了,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脸跟毁容了没有区别,皮肤拉簧干瘪,像晒干了的腊肠,如果……如果不是释,我根本认不出来这是我的母亲。

“妈……妈。”我发愣了很久,才慢慢地从喉咙里滚出这个很久没说过的单词,请原谅我实在太吃惊了,我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也根本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去面对这令人震惊的一幕,,但我可以肯定,释的感觉不会有错,正如当初他能认出我一样。

“喀释,喀释。”释抱着母亲哇哇大哭,母亲明显还处于迷茫的状态,沿着释的后背往上抚摸,慢慢地抚摸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