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匆匆一见之后谢宜舫便离去,阮琨宁心里面有些难免酸涩,还有些她自己也说不出味道的怅然,加之他离去时候说的那句话,她还是决定登门去见一见他。

她这话提出来的时机正好,崔氏也深有此意,点点头道:“我本来也是要同你说此事的,我们虽然谢过谢先生了,却终究不是你本人,到底还是你自己过去一次,那才彰显出你的诚意来,阿娘准备了一点东西,谢先生未必会看在眼里,可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失礼,你去好生感谢一番,知道吗?”

阮琨宁规规矩矩的应了一声,便带上崔氏准备的礼品,带着几个丫鬟,登上了前往城外的马车。

天气还是有些冷,阮琨宁却觉察不出几分,她随意撩开马车的帘子,远远的看着那座竹屋越来越近,骨子里的那种熟悉感也越来越近,空气似乎随之稀薄了许多,叫她心头发闷,有些喘不上起来。

她过去的时候,阑仪正拿了一把剪刀极仔细的修剪篱笆外因冬季寒冷而枯死的花枝,见她来了禁不住一怔:“阮姑娘怎么过来了?”

阮琨宁斜睨他一眼:“怎么了,我来不欢迎,要赶出去不成?”

阑仪连忙摆手解释道:“并不是,今早的时候先生便说姑娘会过来,我还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竟真的来了。”

阮琨宁神色一滞,却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按捺住心头涌起的感伤,道:“既如此,我便进去了。”

阑仪点头称是,阮琨宁叫几个丫鬟在外面等着,便孤身走了进去。

谢宜舫独自坐在屋内,身前正摆着一把七弦琴,他纤长有力的手指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琴弦,似乎是在试弦的松紧,见她来了,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色,朝她示意一侧的凳子,微笑道:“阿宁来了,且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