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融今年五十多岁,精神矍铄。徽妍上次见他距今,也隔了八年多。见礼时,司马融笑得十分慈祥,将她端详着,感叹道,“一别八年,女君仍青春无改,余却已是白发老叟,垂垂老矣。”
徽妍忙道:“公言重,鬓发仍青,何言垂老。”
司马融笑而摇头:“不复当年矣。”
两家人许久未见,寒暄一阵。从前司马融到家中做客,与王兆下棋论书时,多是王缪在旁侍奉,故而王缪与他最熟,说起些家常之事,嘘寒问暖,亦是热络。
徽妍的心思仍被先前的事搅着,听着他们的话,却有些走神。
……你喜欢司马楷,是么……
她想起皇帝的话,再看这堂上的和乐光景,觉得有些尴尬。自己就像是个刚刚被人捉了马脚的小贼,被事主质问,你之前说的全是托辞,是么?你不嫁我而嫁他,是因为你不喜欢我而喜欢他,是么?
那是实话啊!她对自己说。
而皇帝……徽妍知道,他大概真不会再纠缠此事了,从此以后,他们各自归位。他是皇宫里的天子,她是一个在家中cao持家务的妇人,与长安千千万万的女子别无二致……
忽然,她发现对面的司马楷在看着自己。目光相遇,司马楷注视着她,片刻,唇角弯了弯。
徽妍的脸热了一下,也弯弯唇角,却不太自然地移开目光。
司马融对徽妍格外关切,没多久,便与她说起话来。问起她在匈奴的事,还有弘农家中的事。
“近来暑热新起,戚夫人亦是有心,让小儿带回的药材甚好,女君还家,还请好好替老叟谢过戚夫人才是。”司马融道。
徽妍道:“公台客气。”
王缪道:“说起暑热,妾记得端午那日,宫中要分枭羹,不知如今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