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他消息倒是灵通。”
景云问:“是否理会?”
祝政:“不必。”
“等等。”
常歌折身回来,先是注意到景云腰上挂着的白骨笛子,看形状,当是鹰骨笛。景云这人不大谈笑,他二人不大熟,当下不好问什么,于是只装作未看到,接着话题道:“我去会会这位司徒大将军。”
提及司徒玟,祝政脸上有一丝轻微的厌恶,他皱眉道:“我陪你同去。”
“别。”常歌摇头,“你是不明白,他们有多怕你。你要是同去,便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祝政只好作罢。
常歌将自己的马交给景云,背着手朝大狱方向晃。途中还遇上了白苏子,说是来找他号脉,常歌惦记司徒玟,让他暂时在牢门外等着。
进大狱后,狱卒点头哈腰地同他介绍,说司徒玟才进大牢时,还在精神抖擞地叫骂,之后他就闭了嘴,什么事情都避而不谈。军师一股脑招供的那几天,司徒玟气得是日日吐黑血,至今日,他已被关了月余,眼下不说叫骂,连抬眼皮子的精神都没了。
常歌到的时候,司徒玟只颓然坐着,头发胡乱蓬着,身上囚服也脏兮兮的,被祝政劈开的断臂也早已痊愈,眼下一点痕迹都没了。
大狱里静的可怕。
月光照亮了一小片地面,一只精巧的云纹靴踏上了月霜。
司徒玟抬眼:“哪位官老爷?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的我也不会说了,还要问什么?”
“阿玟。”
司徒玟一抬头,冷笑一声。
常歌道:“你被俘在襄阳,不见得是个坏事。魏军回去复命的参将偏将,都被斩得七七八八了。”
司徒玟一翻眼皮:“我还得谢谢你?”
“你消息倒是灵通,颍川公主确实已在路上。不过,楚魏和谈书上写得明明白白,战俘交由楚国发落,魏国无权置喙。何况颍川公主金枝玉叶,大狱里见不得人的东西多,魏国也好楚国也好,自然会瞒着公主——想要公主出言搭救,不过白日做梦。”
司徒玟的心思被他说得正中,咬牙不语。
“杀个败兵之将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司徒武一去,你家眼下,就剩你一个了吧。”
司徒玟别过脸。
常歌:“不管你愿不愿意,也只有我这根稻草可以抓了,还不如配合,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司徒玟低着头,颓然坐在地上,手里搓着枯长的稻草,一语未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