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政在极近的地方垂眸注视着。那目光谈不上温情更谈不上动情,是一种看不透的复杂。
他轻声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常歌知道他又要搬出太过冒险,惹人挂心等等一通道理,可说到底,他是个将军。困境也好,为难也罢,谁都可以回头、躲闪,但他不能。
他这把烂骨头,就是为了守好这片大地而生的。
祝政默默看了会他,似乎在等他些许的动摇,常歌转过脸,只再度提醒:“药。”
最终,或许是不想再加逼迫,或许是服药关紧,祝政拉他起来,定了定自己的呼吸,起身出去。
他走后,常歌这才松了一口气。
常歌扶着背后的床榻,想坐正身子,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心悸得厉害。他唇角还留着细微触感,甚至还有些祝政咬上去时候的幻觉。
兴许是才吃过苦药桃花糕的关系,祝政的吻也有种悠远而清苦的苦涩药味。
“啧。”
常歌一惊。
纱帘之后幽幽传出个声音:“他比话本上写的更会亲。”
床榻四面都遮着轻纱,此时一侧轻纱撩起,莫桑玛卡支着下颌,笑吟吟地看了过来。
难道他刚一直在看?!
一时之间,常歌又惊又怒,心中还升腾起被侵犯的耻感,莫桑玛卡见他脸颊渐红,更被逗得笑了起来:“将军莫臊,我可没那个偷窥的癖好,只是这里隔音不大好,我恰巧溜达过来,暧昧之声,不慎入耳。”
常歌拿茶盏砸他:“出去!”
莫桑玛卡一闪身躲了过去,忽闪着眼朝他甜笑:“这有什么可恼的,我都说了,喜欢便是雪山上吹来的春风歌子,这可是令人欢喜的好事——不过话说回来,在这之前,我倒是将你二人想错了。”
他不知从哪儿捞来个桃花枝,拿枝尖点了点常歌:“你才是那个要飞的筝。”
常歌不解,只皱眉看他。
“哎,将军放过筝没有?筝要自由,总想着挣脱线索的束缚,放筝的人却舍不得筝,只顾着收紧手中的丝线,如此配合,风筝才能飞得高远。”
“只是筝飞得越高,放筝的人却越是害怕,总在断线的边沿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留神,手中的筝便乘风去了。”
常歌无语道:“你们滇南人说话都这么一套一套的么?”